文、摄影|郭子鹰
亲爱的爱丽丝,你梦到的仙境叫斯里兰卡
我半梦半醒地给爱丽丝写了一封短信:“亲爱的爱丽丝同学,你被那只兔子骗了。你梦中的仙境其实在一个叫做斯里兰卡的岛上。下次你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可以做你的向导,而且我还想再去探访以前没去的雅拉国家公园,那里有这个星球上最大的花豹种群和体型最娇小的南亚黑熊。”
原来,全世界都误解了斯里兰卡!
这个念头飞进脑海时,我已经搭乘斯里兰卡航空的直航班机,在催眠曲一般的引擎声中飞回上海,空中小姐正送上琥珀色的锡兰红茶和从容的微笑。锡兰(Ceylon)是英国殖民时期斯里兰卡的旧称,由于斯里兰卡岛的外形酷似水滴,在漫长历史中又不断遭遇战乱的纠缠,所以一贯以文笔纠结和自负著称的英国人,粗暴武断又生动形象地将她比喻成”印度洋的泪珠”。
这是我第三次造访斯里兰卡,神迹般的机缘和脑海中不可名状的迷恋,把我一次次引向这里,对这个“大不列颠式比喻”的不屑,一直伴随着我的几次旅程。这形而上的比喻,实在不堪般配斯里兰卡的奇幻与丰盈。每一次,我都带着遗憾与新的憧憬离开,每一次,都觉得尚未看清她谜一样的身世、雨林轻雾一般的灵性。直到第三次离开的时候,看着斯航空姐们穿着的翠绿色纱丽,还有衣料上缀满的,那千百只眼睛一样的孔雀翎毛,那些和泪滴有着同样轮廓的图案,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斯里兰卡,不是闪烁的眼泪,而是阳光下斑斓夺目的孔雀羽毛。斯里兰卡那让人着迷的沉静与神秘,就如同一颗小小的钻石能拆分太阳的光谱一样,无尽神奇。
遗憾的是,斯航新航线的飞行时间,比我6年前第一次飞来的时候少了将近一半。我来不及回忆雨林中那些避世隐遁的鸟儿,以及它们咒语一般清脆奇异的叫声,就要匆匆回到大都市纷繁嘈杂的人潮之中去了。回程航班上,放映着《爱丽丝梦游仙境》。然而,同斯里兰卡的热带丛林相比,小女孩的梦幻国度,实在不够仙境。
微笑里的小天堂
这是个清纯甜美,又天真羞涩的岛。皮肤黝黑的国民,爱在摇曳着斑驳树影的棕榈树下轻轻哼唱,用他们俏皮可爱的婉转腔调,把自己的国家叫做“我们兰卡(Our
Lanka)”,听起来好像在叫“我们家的小宝贝”。他们还给每年定期光顾海岛,带来丰沛降水的两只季风,也起了名字—五到八月飞来海岛西南部的那个,叫雅拉(Yala),十月到来年一月跑去海岛东北部的那个,叫玛哈(Maha),活脱是一对眼睛大大、眉毛黝黑、又爱吵爱闹的双胞胎姐弟的名字。
优雅贵气的国名,听起来像英女王皇冠上的宝石。的确,斯里兰卡隐藏着英国皇家深埋多年的秘密,那颗被故意隐去产地,而被叫做“印度之星”的宝石,竟出产于这个国度,或许是英国人也害怕当时的列强,会为了这个刨花生都会不小心牵出宝石来的海岛,跟女王陛下大打出手,那就有辱斯文,也太不划算了。
斯里兰卡有美丽清澈的海水和洁净的河滩,有像绿色天鹅绒一样铺展的雾中茶园,也有掩映在雨林深处的、宝石一样静美深邃的古庙和塔群,更重要的是,海岛上有着清纯、善良,又微笑得如同天使一样的人们。晨露打湿的栀子花,抑或微雨润湿的百香果,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个深具慧根的国家和她的子民。只要你和我一样,曾经走在华盖一般的榕树下,品一杯朴素的锡兰红茶,观赏岛民无邪的淡笑,以此送走跋涉后的疲倦,那久违的满足和幸福感,一定也会让你感到:能来到这里,真是上天的恩赐。
大象孤儿院的“国宝”
美国前总统乔治·W·布什收到过花样百出的礼物,有两样定让他没齿难忘:一件是伊拉克记者送上的皮鞋,另一样则是斯里兰卡大象的粪便—被做成有金色花纹的信纸和信封。
我不难想象他收到这礼物时露出的招牌式假笑,再用它们写就一封给退休空军司令的致
谢信,感谢他在伊拉克战争期间为民主自由事业所作的贡献。但送出这礼物的人,想说的话,恐怕要复杂得多。制造粪便的大象们,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伤害,也经历过人类的驱役。
如今,它们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用“芳香扑鼻”的大粪,来表达自己的生活意见了。
出产这些象粪信纸的平纳瓦拉镇,有一座大象孤儿院,在大片葱绿椰林的掩映下,Maha Oya河淙淙流淌,发出风铃般清脆的水声,在阳光下,两岸的红土如同庞贝古城壁画上的色彩。隔着河岸,我听到棕树林深处象群发出的高亢嘶吼,宣示着“丛林之王”即将登场。
庞大的象群以骇人的气势涉水登岸,大群游客如被魔法附身,步调一致地恭迎它们到来。像在机场寻人一样,我的目光穿过河水和椰林,也穿过高举的摄像机和骑在父亲肩膀的调皮男孩,寻我的“老相识”—一头前腿截肢的小公象。它有十几岁小男孩司空
见惯的逆反心理,有着执拗的小脾气,总是把肌肉萎缩的右腿尽可能藏在河水里。
我挤过人群,尽量靠近穿着褪色的绿制服的保育员,指着那头小象大声问:“它叫什么名字?”“Poor!”留着小胡子的管理员,在他黝黑如炭的脸上挂着微笑。我相信小象不叫“普洱(可怜)”,只是嘈杂的人声、水声和象鸣淹没了我的问题。“
名字! 小象的名字! ” 我大声重复。“地雷!是地雷!”管理员声嘶力竭地回答我,“地雷毁了它的右腿!”我看见他眼里充满了血丝。
我没必要再问了,也许它真的没有名字,但却有一群朋友。这只小象其实很有名,不仅上过CNN,还上过《时代》周刊封面。它的脚是在斯里兰卡内战中被地雷炸掉的。据说大象的记忆力很好,不知道那段战乱给小象留下了怎样的惨痛记忆。它经常不听管理员的口令,跛着脚窜到离游客很近的地方来,每到这时,管理员就会举着长长的钩杆,像佯装动怒的高中足球队的教练一样,敲打它一下。
在盖克拉行政区的平纳瓦拉村(Pinnawela)创建“大象孤儿院”的初衷,是因为蕴藏宝石矿藏的原始森林中,到处可见被废弃的违禁开采的简易矿井,一些小象因掉进废井而成为死囚,还有一些幼象因种种不测,与母象失散。
于是,政府野生动物保护局于1975年修建了这座独一无二的“孤儿院”,当初只收容了7头大象,如今已是“人丁兴旺”,达近百头,其中幼象数量达65头。
一般情况下,一头成年大象平均每天要吃180公斤树叶或树皮,对于饲养机构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而且,大象一天平均排泄16次,共产生100多公斤粪便,大象孤儿院每天都会收集上万公斤粪便。如何创收和处理堆积如山的粪便?一度成为大象孤儿院颇伤脑筋的两难。
后来,一个绝佳的创意解决了这对难题。当地有家生意红火的再生能源造纸公司“马克西莫斯”(Maximus),其独特之处在于将象粪变废为宝,加工制成可登大雅之堂的环保纸张和礼品。象粪造纸还为当地人创造了就业机会,有效地鼓励人们自愿保护大象,减少猎杀。
象粪造纸不仅给大象孤儿院和“马克西莫斯”公司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入,而且也给斯里兰卡这个饱经战乱的国家赢得了荣誉。经过开始阶段的辛苦坚持,他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纪念日:2006年“世界挑战”大奖在荷兰揭晓,象粪造纸以其“保护野生大象、营造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超人创意一举夺冠。
西吉利亚围墙上的匿名情书
“为了你的微笑,我神魂颠倒。你的一切,如同象夫手里的铁钩一样,让我难以自拔,你的身影,在我心深处,久久徜徉。”
我指着西吉利亚光洁如镜的围墙,向导吟咏着译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僧伽罗文。“是国王写给王后的?”“不是
。”“是国王写给妃子的?”“不是。”“国王写给情人的?”“不是。”“难道是僧人写给王妃的?”我的问题终于变得抓狂而且像娱记般八卦了。但答案仍然不是如此。
在讲述诗歌的故事之前,我必须先描述诗歌发生的地点—西吉利亚,那里有一座修筑在200米高的巨大岩石上的古城,岩石正面酷似巨型狮子,这里被叫做西吉利亚狮子岩(Sigiriya
lion rock),是斯里兰卡国宝级古迹。如今的西吉利亚是一块硕大无比的山形巨岩,统辖着它脚下的大片废墟。但是如果学着斯里兰卡人一样,在山脚下盘腿打坐,闭目凝神地在暮风里遥想当年场景,稍微发挥想象力,一定会让人由衷地惋惜:时光和战乱所毁掉的,可能是比世界七大奇迹更震撼人心的魔幻古城!
考古学家、古建筑学家和文学家为我们描述了狮子岩城堡当年的模样:整个王城是修建在山顶的“空中城市”,
山顶上是红砖和大理石修建的宫殿楼宇,脚下是水景花园广场。据说,国王及王室成员的饮用水都来自岩顶蓄水池的天降甘霖,原先安放国王宝座的平台,朝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山脚下修建的复杂水系和华美庭园,据说是邀请远在伊朗的造园大师精心设计。中东神秘后宫的建筑师一直都是操弄水景的顶尖高手,他们在西吉利亚建造了完全靠自然压力运行的多层阶梯式喷泉水道。直到今天,旅行者们还能在通往巨岩的正面通道两侧看到绵延的笔直石渠,呈花瓣状的喷水孔仍然清晰可见。
半山腰上,写满诗句的镜墙和“天堂少女画廊”,无疑是整个故事的高潮。半空中开凿出的弧形崖壁上,现存22幅湿壁画,均为丰满半裸的仕女,身姿曼妙,神情或妩媚或忧伤,精美得让后人不断感叹歌咏。“天堂少女画廊”的有些部分,外层的颜料剥落,隐约露出里层的线索,那是画师最初的创作,但后来他们又神秘地改变了主意。从这些模糊的修改痕迹来看,艺术家的创作曾经过某个神秘人物的“审定”。
更加神秘的是,从画面的布局来看,美丽的半裸少女们都朝着画面的左方缓步前进,还有站立不动的少女将双手平伸指向画面的左方,仿佛在引导后来的同伴前往同一个目的地,她们的目的地一定是非同一般的所在,要么是天堂,抑或是王宫。但是综观整个画面,这个神秘的所在,却神秘地消失在壁画左侧斑驳的巨石阴影之中,从未出现过……
从大约1000年前开始,文采飞扬的涂鸦者在这里写下了密密麻麻的诗句,其中不乏杰作,比如前面提到的那一首,其中多数述说对这些神秘女性充满崇敬与向往的爱慕之情,如此统一题材的诗作又是何人所为呢?
故事,还要从那场充满悬疑的王室血案说起。传说公元5世纪后半叶,在斯里兰卡北部的僧伽罗王国,国王达屠舍那(Dhatusena)有两个儿子,长子卡西雅伯(Kasyapa)由妃子所生,二皇子则是皇后嫡出,王位的继承问题一直困扰着国王。最后,皇后一派占了上风。失望的卡西雅伯仰仗嫁给军队统领的姑姑,弑父篡位,弟弟则逃往南印度的朱罗国。
卡西雅伯担心弟弟回来报仇,而且又受到旧都阿努拉的普拉的僧侣团势力的排挤,所以放弃了600年古都,以东南小高原上建立起更具防御效力的新都—西吉利亚。新国王自己跑到上面住了起来,从此孤独地统治起一块石头来。但是,陡峭的山岩没能挡住报复,8年后,弟弟率领重兵,还乡讨伐自己的兄长,哥哥离城出战,却因误判方向,载着他的战象陷入泥潭,新国王麾下本就游移不定的军队见大势已去,纷纷弃他而去,羞愤的国王只好拔剑自刎。弟弟成为新国王,并将都城迁回故地。空中王宫渐遭废弃,湮没于时间的尘埃中,直到19世纪英国殖民时代才被重新发现。
一直令后人匪夷所思的是,卡西雅伯为什么不用修建宫阙的财力物力用来消灭弟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反抗势力?如果把卡西雅伯描摹成宋徽宗一样的风雅皇帝未尝不可,他同样喜欢绘画、诗歌和园林艺术,不同的是,他在失败之前,便已选择了自我放逐。
如果放胆去想,这种自我放逐还有一种合理的解释,就是内心深处深深的悔意,他也许希望用留给后人天堂般华美的艺术成就来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画在山腰的天堂少女,根据一些历史学家的考证,被认为是卡西雅伯用来安抚父亲亡灵的。因为他弑父的方式,据说就是将父王活活困死在高高的围墙之中。
这也能解释在画面营造过程中表现出的那种犹疑和残缺,如果侍女们前往的目的地是天堂,那么天堂中会不会有老国王和他的两个儿子呢?
壁画,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你不会了解画师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喜与悲,你稳步地穿行在密布神佛的粗糙岩壁之间,可能在旅行结束之后很久,你都没有再仔细端详过那些细密斑驳的线条,但是就在一瞬间,你会被它打动、慑服,再度被唤醒。你听不懂画师的语言,但是你不由不对他们的虔敬生出叹服和加倍的虔敬,不由不对他们的专注报以刻骨的认同。画师挑战自心,壁画挑战时间,而匆匆来去的游客,只能挑战自己的想象力而已。
红茶和卖花少年
努瓦拉爱利亚,有宫崎骏笔下神灵般出没的多雾山岭,有一条曲曲折折,不断向着下一个山峰蜿蜒游走的公路。
6年前,我在这条山区公路上穿行时,给一位斯里兰卡男孩拍过一张照片。那时他正在陡峭的山坡间狂奔,穿过流淌着溪水的石头和长满灌木的岩壁,在汽车减速驶入拐弯之时,跃入车头灯照亮的薄雾中,举起一大捧鲜花在车窗前兴高采烈地挥舞。
这几乎是桩玩命儿的生意!我暗下思忖,这样和游客的同情心比耐力,是不是也有世界纪录?不知道他最艰苦的一次尝试中,总共挑战了多少个U形转弯?
6年过去了,努瓦拉爱利亚的茶乡仍然用满山葱绿柔美的茶树和雨林淡淡的清香欢迎我,Grand Hotel的门童依旧操着伦敦音英语问候客人,仍然微雨的英国式天气和淡香的锡兰红茶,采茶人的动作还是像舞蹈般娴熟优美,制茶厂的老旧机器在雨里冒出阵阵青烟,隆隆作响的出料口送出琥珀色的茶粉,装满一个个硕大圆胖的棕色纸袋,它们也照旧会被送往海浪咆哮的印度洋港口或者科伦坡的机场,宿命般地飞向一家家欧洲餐厅和人家,在十二月大雪的斯德哥尔摩,或者大本钟刚刚敲响六下的伦敦,送出一如既往的幸福滋味。
这次,我大概真的见不到那小子了吧?也好,这生意,跟苦肉计也没啥区别。不过我出发之前,的确又想起了这座幽暗多雾的山岭,往摄影包里多装了一个银色的LED手电筒。“喂!看那!那不是那个孩子吗?你故事里的那个!”这次我数着他狂奔过的拐弯,一共七个。司机又抱歉又没好气地嘟囔着:“我也想停,可是这里没法停车!”我打断他兴隆的生意,没等他抹掉脸上的雨水就把LED手电筒塞给他,冲着他的耳根大喊:“下次追车的时候打开它!好让司机早点儿看见你!天太暗啦!”
他没冲我笑,也没说谢谢,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开走的时候,大家询问向导斯里兰卡的最低工资是多少,一个同车的老哥转过头来告诉我:“快看!那小子在后头一直晃着你的电筒呢!”云雾变得更重,我回头看时,盘山公路的尽头已经一片白茫茫。
斯里兰卡的旧称锡兰,原意就是茶叶。英国很多著名品牌的红茶大多产自斯里兰卡,在红茶工厂可以买到价格便宜、品质上好的红茶。在努瓦拉爱利亚,这个凉爽的山地天堂,你可以看到满山遍野的绿色茶园,点缀着身穿彩色纱丽的采茶女。你可以买茶,也可以喝茶,但不要加奶,那样会被斯里兰卡人鄙视,他们觉得加奶是会损害茶香味的俗套行为。
当年,努瓦拉爱利亚所在的整个哈顿高原都被英国人开辟成了咖啡园,但是19世纪末的一场病虫害,席卷了几乎所有的咖啡园,咖啡时代就这样结束了。是茶叶拯救了他们。
努瓦拉爱利亚红茶作为斯里兰卡产地海拔最高的茶叶,以芳香的气息和醇厚口感而闻名于世,公认为斯里兰卡的茶中之王,过去英国皇室选择的就是这个品种的茶。冲泡后,汤色在瓷杯壁内显现一圈闪亮的金边,这也是鉴别优劣的诀窍之一。如今,在接待游客参观的茶厂里,主人会自豪地摆出一大排托盘,每个托盘上都放着表示茶叶等级的小木牌,仿佛是海军上将胸前的闪闪勋章。
康提佛牙的下一次现身
我第二次到访康提,仍然没能赶上佛牙节,虽是难以言喻的遗憾,但是能够再次在Amaya HillsResort迎来康提的清晨,仍然是一种幸福。
酒店修建在康提城郊的半山上,早上的轻雾散去之前,这里仿佛是漂浮在云端的飞屋,你能看到白云在脚下波浪一样起伏着,它柚木色的屋顶让人恍惚觉得自己是在一条轻轻摇动的渡船上,驶过水声潺潺的银河。因为这些曲线柔美的山丘,葱绿的树林,倒映着蓝天白云与合欢树影的美丽湖泊,康提成了斯里兰卡人的“山地首都”和心灵故乡,来到此地的中国旅行者,多半会忆起柔美的杭州山水。
Mahaweli河温柔地环抱着古城,湖岸坐落着白石构筑的防御墙围挡,一个个垛口被精心砌成白色莲花花瓣的形状。在康提,坐落着众多的宗教和王室建筑,包括王宫和被称为达拉达·马里加马(Dalada
Maligama)的佛牙寺。因为佛牙是每位斯里兰卡国王至高无上王权的象征,所以每次王朝更迭或者迁都之后,国王们的随身秘宝佛牙都被重新安置在新首都最显赫的位置上,而这就是佛牙寺的出身。
佛牙寺无疑是康提城中最宝贵的圣迹,要入庙参观,不仅需要一般的脱鞋仪式,还要经过安检,甚至有驻军荷枪实弹地护卫它。传说佛牙由一名印度公主藏在发髻中带到斯里兰卡,渐渐成了庇佑王权的圣物,一直供奉在斯里兰卡各个王朝首都的佛牙庙里。要想见到佛牙的真身绝非易事,因为它每四年才出现在盛大的佛牙节游行中,下一次现身,要等到2012年的夏天了。
如今的斯里兰卡,佛牙巡游是一年中最受期待的夜晚,在康提鼓手高亢的鼓声中,巡游揭开帷幕,伴随着数以千计随鼓起舞的舞者,“劈叭”作响的长鞭表演和飞舞的彩旗,游客们兴奋地期待着象群的到来。数十只盛装打扮的大象在一只名为Maligawa
Tusker(康提最后一个国王的大象的名字)的领头象的带领下缓缓出场。Maligawa从鼻子到脚都装饰着精致的镶边织物,背上载着巨大的华盖,下面安放着盛有佛牙舍利的神龛复制品。夜游开始前,大象们都披上各色彩灯,仿佛一艘艘夜海里缓缓移动的闪亮宝船。
戈尔城堡的“跳海耶稣”
一月二月拾蛏苗,三月四月插牡蛎,五月六月晾海带捞鱼苗,九月十月挂紫菜,还有经年不息的渔排养殖和“讨小海”,霞浦首“给我20美元,我就从悬崖上跳进印度洋给你看!”戈尔城堡海边城墙上经常能看到一个发型和神情酷似耶稣基督的青年,向游客
们发出惊世骇俗的邀请。“跳海耶稣”被一位不知名的摄影师记录下来,放大的照片经常能在各个民俗商店、宝石作坊的墙上看到,画面上一轮巨大的落日染红了整个城堡海滨,他纵身一跃的剪影被牢牢定格在落日光灿夺目的晕影正中。在照片旁的房间里,玻璃瓶中装满了平淡无奇的沙粒,瓶身上贴着的白纸上赫然写着“海啸之沙(Tsunami
Sands)”。
2004年,斯里兰卡是受印度洋海啸影响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巨浪沿北部、南部和东部海岸线留下了一连串破坏痕迹,一直纵深席卷到内陆两公里的地方。当时,有一列火车正驶在距离兰卡西海岸200米左右的铁轨上,巨大的海浪突然来袭时刻,火车被整体掀翻,车上死亡人数多达1200人。出事地点的铁轨如今已经修复,没有列车隆隆驶过的时候,一切复归于无声的宁静之中。只是路边多了一尊十几米高的大佛塑像,据说是日本信徒的捐赠,用来慰籍惨剧中的亡灵。
戈尔海岸的路边,至今仍有不少已成废墟的房屋和很多折断的椰子树,然而,其中却有一个地方毫发无损,
那就是戈尔城堡。它坐落在斯里兰卡西南, 正好处于印度洋的海滨的一个岩石半岛上,这个半岛是天然良港。能在海啸中幸免于难,不能不说是拜其特殊的地形和坚实的围墙所赐,当地的斯里兰卡人更愿意相信这座城堡是受到神的庇佑的。
城堡设有两个主要入口,一个是通过兹瓦特棱堡的大门,该棱堡是城堡现存最古老的建筑物之一, 始建于葡萄牙人占领时期。古城堡用一系列交叉的道路系统构成严谨的网格状布局,带有巴洛克风格的大教堂位于城堡中心,是斯里兰卡建造的第一座新教礼拜堂。设计人是建筑师亚伯拉罕·年,布置有丰富的线脚和双重漩涡装饰,表现出斯里兰卡本土的影响。室内由于朝向西面的长长的竖窗和朝向其他方向的圆窗而显得光线明亮。高高的拱顶天花饰以天蓝色,点缀以银色星星,表现出深旷的天空图景。室内六角形的布道坛是斯里兰卡此类最好的作品。
城堡中长排的陶瓦屋顶民居面街而建,房子的顶部由圆形砖柱或木柱支撑,临街形成一条游廊。戈尔老城的基础设施很完备,建有完整而复杂的排污系统,其特点先是通过风车抽上海水,再通过污水管将污水排入海中。老城另一特点即是它完备的防御系统,除城堡外,沿海岸还建造有防御墙,防备来自海上的袭击。
戈尔这座小城与中国结缘很早,作为印度洋中的重要补给港口,郑和在第三次下西洋时,途经加勒,并且立碑以作纪念。郑和布施碑当时存放在加勒的某个寺庙中,后来年深日久、兵荒马乱,不知所终。1911年,石碑在加勒的克里普斯路(Cripps
Road)被人发现。斯里兰卡独立后,这块碑被送到了现在的斯里兰卡国立博物馆。
大象孤儿院
门票:成人500卢比,12岁以下儿童250卢比,摄像机收费每台500卢比。
开放时间:8:30-17:30
注意:饲养员每天上午10点至中午12点、下午2点至4点都要带大象到河边洗澡、饮水、玩耍、纳凉。
西吉利亚
门票:成人20美元
开放时间:8:00—18:30
注意:天堂少女画廊在下午18:30会准时锁门,内部禁止闪光灯摄影。
斯里兰卡旅行贴士
到达
7月1日,斯里兰卡航空开通上海直航航线,北京也有直达斯里兰卡科伦坡的航班。此外,香港每天都有直飞首都科伦坡的航班。并且从2003年起,中国公民乘飞机进斯里兰卡,凭护照即可入境,连落地签证也免了。
国内交通
城市间有火车和大巴,条件较差,在运行中车门不关,需要注意安全。出租车很少,价钱跟北京差不多,另外更多的是Tuk Tuk(三轮摩的),便宜不少。按照当地的习惯,包车还要另付每天500卢比上下的小费给司机,司机的吃住不用管。
美食
斯里兰卡人以大米为主食,喜食鸡肉,菜多放咖喱、辣椒、椰子油,味道辛辣、浓烈。一般制作方法是把稻子放进大瓦罐中加水煮熟。这样煮稻,米泽微黄,便于贮藏,香味不变,可随时食用。斯里兰卡人一般用手抓饭吃。饭做好后,盛放在盘子里或芭蕉叶上,加上各种小菜,再浇上一种豆汤或椰肉汁,用手捏合拌匀送入口中。
习俗
在斯里兰卡佛教僧侣是备受尊敬的,斯里兰卡居民和佛教僧侣对话时,不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设法略低于僧侣的头部。在参观佛教寺院时,不能对佛像做踩、跨、骑等无礼动作,而且进入寺院,要赤脚,不可穿鞋和袜子,也不可戴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