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
摄影:沈琳

心至别处，便如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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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留白

    有些思绪就像是泼墨山水画中的留白，不点染，但意境犹在。而眼前的那一片景致，正是浓得化不开的秋。这是浙东通往仙居的某条盘旋而上的山路，两旁满溢绿色、红色和金黄色，每一种色彩都是一个寓言，生活的寓言。我们在某一段道路稍宽的地方停车，“停车坐爱”这一片山林红叶，阳光就这样斜斜地穿梭在依然还算茂盛的树叶与枝桠中间，那就是一方世外，不禁联想：这山深处，白云沉浮间，是否真有人家？
    转眼，我们又坐回到酷威里面，其良好的静谧性让我们听不见外面的落叶正在沙沙作响，虽然山路坑洼不平，却让人心境依然舒畅。面对着窗外的风景，寻找着下一处拐角的“金色小路”，我们愉悦前行，也许还会有另外的收获，比如高迁古村。

静幽高迁

    我们“闯进”高迁古村的时候，阳光尚好，明亮而柔和的光线环抱着这个耕读文化深厚的古村，暖暖的，静静的。之所以用“闯进”这个词，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开着拥有浓郁美系风格的酷威，进入这个纤秀的古村，仿佛是在宁静的天幕里，撕开了一条裂缝。是的，我们以一种如此直接的方式，来到了这里。
    高迁古村始建于元代，而今保存下来的明清古民居外型优美、立面简洁、构架坚固，尤其是镶嵌在门窗棂台上精美的石、木雕刻，玲珑剔透，风格多样，或古拙遒劲，或细密工整，或表现自然山水，或讲述才子佳人故事。透过这些门窗，仿佛仍能看到当年那些工匠用心雕琢的情景。
    和某些已经过度旅游化，民居里充斥着商铺的古镇古村不同，这里的村民依然安居在自家祖传的老宅里，宅院因为有人居住，仍然是鲜活生动的。老宅里的居民，多是老人和孩子，目光或安宁慈祥，或天真好奇，但都有着远离外界纷扰的沉静眼神，让游客如我等也心生安详。
    古村中心的大宅子名唤“慎德堂”—与圆明园内道光皇帝日常起居的行宫同名，建于清代，拥有二进二门堂的前厅带后堂天井的格局，不比京城的帝王气，这里独有一份清雅格调。天井的地面，全部由细小均匀的鹅卵石分五色铺陈，传说当年修建时“一箩石换一箩谷”。中堂有一扇高迁古村仅存的“全窗”，由三扇窗组合而成，上面装饰着蓝色的“绿石岩”—一种仙居本地产的矿石，历经百年风霜，依然蓝华鲜艳。后堂的四侧窗题着龙飞凤舞的唐诗宋词，幽幽地诉说着古村源远流长的翰墨书香。

仙居生活

    兜兜转转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仙居。透过酷威车顶的天窗，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的一方，那是我们到不了的远方，而此刻我们已然踏上了仙居的沃土，最终抵达此次心灵的旅站。
    仙居坐拥神仙居之奇、景星岩之雄、公盂之巍、淡竹之清、十三都之幽。清翰林院编修潘耒曾赞誉道：“天台幽深，雁荡奇崛，仙居皆而有之。”南宋理学家、教育家朱熹两次到访仙居，也曾发出“地气尽垂于此矣”的惊叹。
    其实所有的溢美之词，都远不如自己身临其境；所有的景观景点，都不如在这里生活半月十天；当看过这里所有的景致，我发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是最美的风景线。
    在我的记忆里，“仙居”这一地名，知其甚早，却一直都不知道该用“诗意”还是“灵性”来形容，此番于深秋时节再度造访，实才觉得“诗意”抑或“灵性”都已不够，这却是一个很实在的地方，那一份真实却又是常年蜗居在都市中的人所想象不到的，必须亲临，不带任何公务，静下心来才能体会。但能体会到，未必就能够担当。就如时间，只有当一个人能够真正心静下来的时候，时间才会给你往后的答案，生活亦如是。
    什么是生活？生活不是追着时间跑，不是庸庸碌碌的以完成目标为宗旨。生活可以是太阳底下的一碗阳春面，而我们呢，总是不断地往这碗面里加不同的作料、不同的浇头，久而久之，却渐渐地不再记得这碗面原本的味道，于是，我们也就迷失了生活的本真。而在这里，生活又是那么地亲切且真实，没有那么多眼花缭乱的风尘应酬，刨去虚幻的外壳，有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当下。当然，这里的美食可比阳春面丰富得多，招待贵宾，或是红白喜事，都会端出八样菜，俗称“仙居八大碗”，虽说只是豆腐圆、敲敲肉、大脸豆腐等家常菜，却根据八仙传说取了讨喜的名称：采荷莲子、湘子海参、钟离翻碗肉、国舅泡鲞、洞宾大鱼、铁拐敲肉、仙姑肉皮泡、国老豆腐……淳朴的农家菜，配上美好的神话传说，自有一种灵逸之气。
    天台桐柏返程的时候，我们折道浙东丘陵南部的天台山，“七分山、二分田、一分水”，在这山里田间，我们尽情享受这天地间的礼遇，感受都市生活之外的另一种文化气息。天台山之所以享有盛名，除了山灵水秀，更在于它悠久浓厚的宗教文化。在天台的历史上，佛、道、儒三教交相辉映：国清寺是中、日、韩佛教天台宗的祖庭，桐柏宫是道教南宗祖庭，这里还是“活佛”济公的故乡，唐代“诗僧”寒山子的隐居地。我想，历史上著名的宗教文化都在这里济济一堂，和谐共处，这该是一块多么珍贵的祥瑞之地呢？而天台的意义就在于告诉我们，无论生活有多少面，它总有一个交汇点，我们是可以驾驭生活的，而不是为生活所困扰。
    小憩的时候，泡了一壶茶，与老板聊天方知，天台山还是我国最早的产茶地之一，汉末高道葛玄曾在华顶山峰间培植茶树，至今在归云洞口尚存“葛玄茶圃”遗址。天台山的云雾茶得云雾滋润，以香淳、汁浓著称，不愧为“佛天雨露、帝苑仙浆”。而我们就在这富有诗意的地方，入住天台桐柏宫—这里曾是诗仙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地方，在这一方远离现代生活的清净之地，暂充了一回文人骚客，只愿将这种别处的生活留在记忆里，假装自己快活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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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东南自驾路线
上海-G60沪昆高速（沪杭及杭金衢高速段）-诸暨市-S10诸永高速-仙居县-104国道-天台县-G15W常台高速(上三高速)-新昌县-G1512甬金高速-宁波-G15沈海高速(甬台温高速)-杭州湾跨海大桥-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