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影 |田怡琴 欧洲五城淘宝记 从法国到瑞士，从百达翡丽博物馆到跳蚤市场，跟随资深钟表收藏家，体验一场时光的旅行。 这还是你所熟悉的欧洲。不过试试，选一个周末，逛一逛跳蚤市场，或拜访几家隐藏在老城区小巷子里的古董店，就像走入一场老电影，让一件件古物来为你解开这城市的密码，说不定还会有最意外的邂逅…… 巴黎：最丰富的档次 热爱淘宝的你绝对不会错过巴黎北郊的Saint-Ouen市场。说是跳蚤市场，其实它由不下六个各具特色的露天或室内市场组成，每个都够逛上半天或一天，准备好在这里度过整个周末吧！ Biron市场贵气十足，红毯一路铺开，两边的店铺里，维多利亚时期的枝形吊灯和梅森瓷器们熠熠生辉。这里适合高端的收藏者，每件古董都状态完美，价格不菲。同时它也挑战着眼力。偶然间踱入Samuel钟行，店主几十年间从欧洲各地搜罗来的藏品不禁让人眼花缭乱：大理石，塞弗勒烧瓷，甚至珐琅与金属工艺相结合制成的座钟，两边衬以烛台或奖杯，形制、色彩丰富多样。店主的女儿，二十出头的Yael挺能聊，言语中隐隐透出对父亲收藏的骄傲。 如果你预算有限，却自信眼光不错，就到Vernaison露天市场看看能不能捡到宝贝吧。这里货品种类繁杂，从银器到玻璃器皿，有的也许年代并不是那么久，但是讨价还价乐趣无穷，很容易让人忘了时间。Catherine和Bernard两家的钟表店一前一后，主要经营银壳怀表、皮筒钟，面向中端收藏者，柜台打理得整洁有序。 如果你脚力不错，愿意深入那些位置偏远的小市场，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在Jules Valles市场的尽头，我遇见了Alain，在他狭小凌乱却神秘有趣的店铺里，那几台重锤式挂钟机芯少说也有300年历史了，而一台18世纪的奥地利木质座钟也以它不对称式的上条方式深深吸引了我。再转到主街上，Gaignon Horloge又让我兴奋了一把：这家店铺的墙壁、隔板和天花板上，挤满了机芯、瓷面、钟摆和钥匙等等，简直是个大超市，幸运的话你也许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配件，让那台祖母留下的、在壁炉前沉眠多年的古董钟起死回生！ 波尔多：周日跳蚤市场 别以为波尔多只有葡萄酒。你可以免费去它的博物馆，或在加龙河沿岸的广场前，感受其当年被罗马人统治时壮观的城市规模；而一栋栋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和宽阔的街道又轻易将其同其它法国城市区分。这里移民众多，加上时时碧蓝的天空，混杂着奇异的快感。 我对波尔多的好感，来自Saint-Michael广场的周日古董市场。这是个真正的跳蚤市场：席地铺开的地毯上，电话机、小挂件、银餐具、皮具……应有尽有。摊主们各自把物什摆了个满满当当，教堂前的空地此刻变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叫卖的、砍价的、闲谈八卦的，好不热闹。我在一家主卖银器的摊位里淘到了一只Niello（乌银）工艺的袖珍旅行钟，一番讲价之后仅以几十欧元成交，真是如获至宝。这里的座钟款式不少，却比巴黎便宜了近三分之一，在广场边的Passage Saint-Michael室内市场，还能找到品质更高些的各色法式座钟，从绿色大理石的“娃娃头”座钟，到铜胎珐琅座钟连烛台，只令我感叹分量太重，行程又太长。 　 阿尔勒：邂逅专业古董展 这是凡高笔下的阿尔勒，也是拥有罗马圆形剧场的阿尔勒。我原本只为来感受一下普罗旺斯地区的阳光，却刚好遇见一年一度（9月底）的古董沙龙。 老城墙前悬挂的横幅把我引到了城西一角的Plais des Congrès, 这里别有洞天：100家来自蒙彼利埃、土伦、马赛、艾克斯等普罗旺斯各地的古董商们，正携着各自的精品参加这个为期8天的古董展。展品主要以家具、珠宝、油画等高件为主，也不乏拿破仑三世和路易十五时期的法式钟精品，甚至有形态别致的人物造型的银珐琅彩绘座钟小件，令人忍俊不禁。 展览定位较高，因此也价格不凡，不过店主们个个和气而热情。专卖古董手杖的Gerard见我独自前来，还仗义地邀我喝了一杯，顺便聊聊旅行和收藏的心得。 　 里昂：从修理行到古董城 作为曾经的印刷、纺织中心和“欧洲丝绸之都”，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的诞生之地，里昂在工业发展史上的地位可见一斑。如今，拜访那些遗落在老城区里的修锁铺、家具修理铺，或者微塑博物馆，依旧能够触摸到传统手工业在这个城市有机发展的历史脉搏。 在老城区北面的Juiverie路上，建筑门楣顶上的怪兽状滴水嘴，表明这里曾是犹太人的聚集地。以从事商业和手工业著称的犹太人，常常也是钟表经营和维修业内的佼佼者。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让St. Paul钟表修理行选址于此。透过落地玻璃，可见工作室内场地开阔，设备齐全，修理师正在工作台前凝神屏气专心操作。禁不住叩门拜访，交谈中得知这是一家专业维修保养古董钟表的工作室。从客户委托来的钟表品级和修理工具的巨细之分，便可看出这位修理师的水准和积累多年的良好声誉。同时也感受到，高技术含量的钟表修理，在此地受到的尊重。 如果你偏爱时髦的精品古董店，又想感受里昂街道的魅力，那么Bellecour广场以南的Auguste Comte大街够你徜徉一阵子。但如果你目的明确，只想淘宝，那么位于“左岸”金头公园（Parc de la Tête d’Or）东侧的“古董城”（La Cité des Antiquaires）是个好去处。这个室内市场有100多家商铺，每周四、六、日上午10点至晚上7点开放。留着一撮小胡子的Luc，谈吐专业而精明，是这个市场里公认的最资深的古董表商人。橱窗里的展示品看了不过瘾，他便毫无保留地打开保险柜，取出宝贝供我欣赏：珠边银珐琅彩绘人物怀表、三问怀表、芝麻链走刀彩金怀表，乃至博物馆级的早期单指针怀表……真令我饱足了眼福。 　 日内瓦：钟表爱好者的麦加 日内瓦之于钟表爱好者，如同麦加之于朝圣者。而百达翡丽博物馆，正是这麦加中的麦加。这栋外观朴素的20世纪初建筑，容纳了钟表机械500年历史中最璀璨夺目的奇葩。百达翡丽自1839年起不遗余力的收藏和扩容，令总共四层的博物馆内，汇集了欧洲钟表发展史上各个时期最具代表性、工艺最杰出的精品。其中尤以手绘珐琅和微画工艺，以及会定时报点唱歌的活灵活现的夜莺机械著称于世。馆藏之珍，工艺之奇，数量之巨，令人震撼，看上整整一天，才算对欧洲钟表有了比较全局的惊鸿一瞥。 虽然逛一个博物馆足以构成专程拜访日内瓦的理由，但若来得凑巧，还能在附近的Plaine de Plainpalais逛逛周三和周六才有的跳蚤市场。摊主们驱车前来，常常有整箱、整抽屉，甚至整柜子的钟表零件和工具，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搁在路边上卖。瑞士多表行，遇上变卖或打烊，便常会有成堆的货物辗转来到跳蚤市场出售。虽然精品逐渐流失，或被请去了拍卖行，但说不定独具慧眼的你还能在这里“捡”到有缘的宝贝。